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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零五章先見之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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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零五章先見之明

如果是連璧,她絕對做不到賈英男的份上!

梅謙心中一時五味摻雜,可這些話他無論對誰都說不出口,只會隱藏在自己心裏。

兩人從沐房回到房裏,下人已經備好了參湯。梅謙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,一碗參湯下肚連精神頭也覺得好了些。

他忽然想起,前幾天好像聽賈英男提過,梅眉去了冷香社在青雲樓的文會,便順口問了句。

賈英男欣喜道:“我們小雙兒自然是最好的,她在文會上得了宜安公主與丹陽郡主的青眼,就連王宰輔的嫡孫女,都對她愛護有加呢!”

“那都是英男你教女有方。”梅謙笑道。

賈英男楞了楞,連忙道:“好在梅眉她像老爺識文斷字,若是像我……”

話還沒說完,賈英男就發出一聲低呼。原來,是梅謙一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,一步步走到床邊!

賈英男捂著自己的胸口,胸腔內的一顆心臟“砰砰”亂跳。自從她跟了梅謙以來,梅謙對自己從來都不假顏色,在房事上面也是匆匆了事。

等到了這把年紀之後,便少有床榻之事了。可今天梅謙卻一把抱起自己,如同對待一件珍寶一樣,輕輕地將自己放在床上。

“老爺……”她看著梅謙灼熱的目光,發出一聲輕喃。

緊接著,攏香院裏的燈就滅了。

兩人折騰到了下半夜,直到全身從了層薄汗,這才偃旗息鼓,同被而眠。

雖然醒來之時,整個人腰酸背痛,又困得緊。可賈英男依然大清早就備好了車,帶著幾個下人出發回了丹化縣。

梅謙被叫醒時,頭還有些疼,整個腦袋昏昏沈沈的。他揉了揉腦袋,覺得應該是昨天夜裏折騰得太狠,而且沒絞幹頭發就睡覺,有點染了風寒的緣故。

相比與梅謙的遲緩,梅管家則急得不得了,催促下人趕緊給梅謙洗漱穿衣。

他見到梅謙臉上還有睡意,連忙到他耳邊道:“老爺您快醒醒吧,外頭來了個傳旨的公公,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!”

一聽到宮裏來了旨,梅謙立刻清醒過來,問道:“管家,你可問清楚了,是宮裏哪一位派的人?”

梅管家道:“是太上皇身邊的大公公,就等著老爺您去接旨呢!”

與此同時,溫府的大廳裏,溫元皓與江玉貞臉色難看地接過了敕旨。等到傳旨的宮人一離開,溫元皓就氣憤難當地將敕旨狠狠地扔在地上。

江玉貞臉色一變,連忙把地上的敕旨撿了起來,還到門口張望了一會兒,確定人已經離開才松了口氣:“老爺,您這是做什麽?若是那些人去而覆返,您可是要被治罪的!”

溫元皓冷哼,一掌拍在桌面上:“真是欺人太甚!我溫府與梅府十幾年前訂下的婚約,豈容得他們橫加幹涉,說解除就解除的!”

江玉貞臉色也不大好看,雖然她恨連璧,連帶著也討厭梅少卿,可她還是希望梅少卿嫁到溫家來,幫助溫家更上一層樓的!

畢竟,連老太爺現在就梅少卿一個血脈,梅少卿要是成了溫家的人,連老太爺肯定也會出手扶持溫家。

這幾年,她娘家江家江河日下。雖說世襲的位置還在,可說白了也就一個空架子,如果說溫家立起來了,那她在江家的地位可想而知。

最重要的是,她唯一的兒子溫喬也能青雲直上,都說母憑子貴。如果溫喬出人頭地,那她又何須怕後院那些妖妖嬈嬈的狐貍精?

可是,她的希望卻被太上皇的一道聖旨打破了。太上皇早已經把皇位傳給今上,平時也不關心朝政,可今天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,竟管起臣子姻緣來,大筆一揮就解除了兩家的婚約。

還說梅少卿風采綽然,他要另外替梅少卿指一門好親事。

這不是明擺著說他們家溫家配不上梅少卿,就連太上皇都看不下去了嗎!

“可現在能怎麽辦?”江玉貞咬牙道,“不知道那丫頭使了什麽手段,竟然能搬出太上皇這尊大佛。難道,難道……我們還能抗旨不成?”

溫元皓當然沒抗旨的膽子,可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就要飛了,他實在還是不甘心!

他咬緊牙關,一拳捶在大腿上,問道:“溫喬那個逆子呢?怎麽好幾天不見他?”

江玉貞也找不到溫喬,可她又擔心溫元皓知道了又要打他,連忙道:“許是去找杜家公子了吧?”

“哼,不在府裏也好。”溫元皓沒功夫細問,匆忙走出大廳去,“這敕旨肯定梅府那邊也傳了一道,我去找逸仙商量!這件事情千萬瞞著那渾小子,我記得惜兒離開京城,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吧?”

江玉貞自然明白溫元皓的意思,只要太上皇的指婚沒下來,一切都還有回旋的餘地。如果說他們趕在這之前把親成了,等到生米煮成熟飯,就再也沒人能改變什麽了!

想到這裏,江玉貞連忙叫來人,下令無論如何盯緊了顧惜兒,不能讓她出來,也不讓溫喬鉆空溜了進去!

重華宮裏,孟雪崖坐在太上皇身邊。

太上皇打量著他,時不時發出一聲嘆息。孟雪崖他做鬼時倒是見過,只是當時他出場的方式令他太過印象深刻,踢開靈堂的門板時,整個人就像一只從地獄爬出來的羅剎。

可現在這個溫文爾雅,面若冠玉的公子哥臉上,哪裏還找得到當初的一點痕跡?

“除了《天子詩》的事情,太上皇還有什麽要問的?”

太上皇回過神來,虛咳了一聲,說道:“丹陽實在太不像話了,居然跟著宜安那丫頭瞎胡鬧!她父親本來就不方便插手立儲的事情,不知道這樣會讓她父親為難嗎?我看啊,還要把她關在王府裏關一段時間,省得被宜安帶壞了!”

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周牧儀,用手指敲了敲桌面:“海龍衛的事情,周旻全部推到宜安身上了。”

太上皇忽然冷笑了一聲,一改此前的和顏悅色:“你父皇怎麽說?”

“還能怎麽說?”周牧儀輕嗤。

“哼,這逆子本來就軟弱,自從胡貴嬪進了宮,處處受枕邊風的影響,連這種事情也打算包庇下去了?”太上皇的臉色越來越冷,清明的目光忽然一滯,沈聲道,“我聽說宜安那丫頭回宮了?”

周牧儀道:“海龍衛的事情她不算無辜,周旻幹的事情她幾乎都參於了。況且,海龍衛不但劫掠附近百姓,還勒索朝庭大員,就算他們是父皇的子嗣,如此猖狂也絕不能放任。”

太上皇點頭,兩條花白的眉毛皺到了一起。

皇帝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,他志不在做皇帝,也沒做皇帝的能耐。可不知為何,又偏希望自己的兒子做皇帝。若是周旻有能力也就罷了,偏偏周旻也比他父親強不了多少,是個扶不上墻的庸才。

連自己惹出的事情都沒辦法解約,可憐皇帝還要到處給他擦屁股!

於是,周旻便仗著自己有個好父親,惹下的禍一天比一天大。現在他還能把責任推到他妹妹身上,下一次若惹出更大的禍,看他還往哪裏推!

太上皇電光火石之間已經做好了決定,斂了臉上的怒意重新看向孟雪崖:“孟長史,其實我有件事情非常好奇!”

孟雪崖勾了勾嘴角,道:“願聞其詳。”

“既然你請動我替你唱黑臉,那敕旨又是你自己擬的,卻為什麽單單解除了梅、溫兩家的婚約,而不順帶給你與梅小姐指個婚?”

自從他看了敕旨的內容就一直好奇到現在了,可惜當時看不到孟雪崖不能親口問他,正好自家孫女把他帶來談兗州的事情,就順帶著問了。

“莫非,你不想與梅小姐早日修成正果?”太上皇繼續問道,“否則,你給他們留下這麽大的空子,就不怕他們搶先一步生米煮成熟飯?”

孟雪崖搖了搖頭道:“我若不同意,何人動得了她?”

太上皇見他氣定神閑,全然不著急的樣子,火氣都要被他引出來了,急忙問道:“那你就不怕她臨時改了主意,不打算嫁給你了?”

孟雪崖挑了挑眉,非常自信的樣子。

太上皇一口老血憋在胸裏,想吐也吐不出,想吞也吞不下,郁悶得他狠狠翻了個白眼。

孟雪崖不關心,他很關心好不好?當時給他任務的那個老頭兒可說了,要是辦不好這件事情,那他死後可能就永遠入不了地府了!

他入不了地府,怎麽去找他的孝文皇後?萬一她等不著自己,就索性去投胎了呢?

這漫漫三界,茫茫六道,他又到哪裏去找她?

“強行賜婚,若是傳出去,那叫強人所難。”孟雪崖嘆了口氣說道,“可若是有人不願成婚,攜心上人而去……那就是太上皇有先見之明了。”

太上皇睜大眼睛,追問道: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微臣什麽也沒說。”孟雪崖眨了眨眼睛,站起身來向太上皇行了一禮,“如果沒有其他事情,微臣便先行告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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